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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二零零七年的一个夏夜,我跟孙子一块坐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里面喝酒。酒是四块钱一瓶的汉斯两千。最早的时候一瓶只卖两块,后来价钱跟酒瓶子屁股后面安了个火箭似的,一路飚涨。终于在我离开老家的时候朝过了五块一瓶。当然,这是后来的事了。当时还只是长到四块。但他妈就是这四块已经是原来两倍的价钱了。害的我后来一直都想要学好原本最讨厌的数学,为的就是算帐的时候不至于被老板把我给黑了
孙子一直都是个没有酒量没有酒品更没有酒德的孙子,这王八蛋每次喝酒的时候永远都是躺的最快的。而且躺了还不好好躺着,隔个十分钟八分钟的就缓过劲来,又要接着喝。
孙子其实跟我不是一口的,只是一块玩的时候认识的朋友。最早的时候是玩着球,后来时代进步了,就换了网吧。孙子这王八蛋跟我家住的不远,我读初中的时候每次去学校都会看到孙子。穿一双通底的破球鞋,衣服裤子全都开着大洞,就跟一乞丐似的。
我一直以为孙子是没妈的孩子,后来听人说孙子还真是没妈。我就纳了闷了,难不成孙子这王八蛋跟猴子学,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后来我问猴子的时候,猴子眼睛当时就一红,差点就跟我掉两滴眼泪出来。我这好认栽,剩下的三瓶酒被我一个人全部干掉。猴子跟我说,孙子跟他一样,的确是没妈的孩子,只不过他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最起码他还有一个爹,不跟猴子似的,连个爹也没有。
猴子没爹没妈,猴子跟奶奶过。猴子说奶奶告诉他,爹和妈在猴子小的时候去猴子的外婆家,结果在回来的时候被人抢劫。猴子的爹和妈拼命反抗,结果就被那个人拿双管猎枪打死了。猴子告诉我说,奶奶告诉他,那时候猴子的妈妈刚从婆家回来,包里有猴子的外婆给猴子带的吃的。那时候猴子刚一岁。猴子告诉我说,外婆后来告诉他,包里装的只是三斤白面而已。
只是三斤白面啊。猴子叉着三根指头跟我说这话的时候,眼泪都快流到屁股上了。
我跟猴子是穿着开裆裤一起张大的,猴子跟他奶奶住在我家上面。西北这地方,最多的就是山。老爹告诉我说,最早的时候我们那块是没有人住的,那时候到处都是森林。林子里住的都是些猴子。后来不知怎么的,树都枯死了,水也干涸了,大风把整座山头削的整整齐齐。那些猴子没地方住了,只好在山上掏洞。再后来的时候,那些猴子连吃的东西也找不到了,只好爬上山看更远的地方能不能找到吃的。因为山顶被削的尖尖的,那些猴子为了看到更远的地方只好踮着猴爪站起来,为了保持平衡,又要把前边的两只爪伸出来。时间长了这些猴子慢慢的就习惯了站立,终于有一天不在上山下树了,就变成了人。老爹告诉我说,刚开始的时候,那些猴子很难在山上掏出洞来住。所以只要掏出来一个洞,就变成了一堆猴子共同的洞。而那些没洞住的猴子就想挤进来凑个份子。洞里的那些猴子当然不干,结果两边就撅着猴屁股谈判。结果越谈越谈不拢,有一天,一个猴子毛了,直接跳出来,吼了一句,老子要洞。
老爹说,这只猴子吼的这句话是划时代的一句话。从此之后猴子们开创了一个崭新的时代,用两只爪走路,会吐字的好sf发布网猴子被当成一个时代的偶像一样被广大的猴子崇拜。那只喊出这句划时代的经典语句的猴子被后世称之为猴王。再后来的时候,关于猴王的事被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甚至到了猴王第N带孙子的时候有一只傻不拉叽的猴子天天想着变成跟猴王一样猴子,可惜猴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已经没有多少猴子还记得猴王了。这孙子心里不甘,于是决定发粪图强,望猴王的事迹传遍天下。
因为天天坐着想自己也变成猴王,结果猴王这N代孙子后来的得了痔疮,老是蹲在厕所舍不得起来。越蹲越久,天天对着手纸发呆。再后来的后来,猴王这孙子蹲坑蹲出境界来了,综合各种关于猴王的胡说八道,以及自己的想象和各类的道听途说,写出了一本关于猴王的书。据说给书起名的时候猴王这孙子正准备到离开北方到西边去找猴王的遗迹,于是就把书名定做西游记。
老爹说,猴王最早要的是洞,就是我们现在住的洞。
老爹说,后来众猴子为了祭奠猴王划时代的伟大演说(就那四个字)。结果决定把自己所住的洞命名为猴王当时的那句话-老子要洞。后来因为害怕对青少年猴子产生不良影响,就把前面那两字给删了,就边成了窑洞。
老爹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才六岁,等到我十六岁的时候才明白老爹那纯粹是扯淡,不过老爹的话却让我记了半辈子。因为我现在只活了半辈子。活了前半辈子。
前半辈子的两千零七年的一个夏夜,我跟孙子坐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饭馆里面喝酒,喝的是四块钱一瓶的汉斯两千。现在连桌子上和桌子下的酒瓶子一共二十一个。汉斯两千是装箱卖的,一个绿色的纸箱子,一个箱子里面能装十二瓶啤酒,一个瓶子能装600ML劣质啤酒。现在箱子里还剩最后一瓶酒,其他的全部进了我的和孙子的肚子里。
我的肚子在第七瓶啤酒下肚的时候已经象怀胎三月的孕妇一样。刀刀老是让我注意影响,所以即便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宽衣解带,也只能硬着头皮撑着。
我问孙子,还喝不喝了。孙子撑着他那两只已经看不见眼珠的眼睛,对我说,喝!
于是,绿色的箱子,一箱十二瓶,一瓶600ML的汉斯两千又搬上来了一箱。我还没伸手开箱的时候,猴子探头探脑的从门外钻了进来。
我看了一下外面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就已经黑了,看不到任何光亮,没有星星,没有月亮。
孙子在猴子后脑勺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小饭馆所有的人都掉过头来看着猴子。猴子不说话,一个人闷头连喝三杯酒。孙子扯嗓子开始骂娘,我干你娘,谁再他妈朝这里看一眼,老子把你的眼给挖出来。
我拿了双筷子递给猴子,猴子接了过去又把筷子整整齐齐的放在盘子上边。
现在的筷子大部分都换成了一次性的劣质木头筷子,但这家小饭馆用的依旧是普通家用性竹筷。我不喜欢用一次性共筷,所以我每次喝酒都要来这里。原因谁也不知道,我也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孙子吼了一嗓子之后又趴倒在了桌子上面,一时间,酣声如雷。
猴子闷着头继续喝酒,一声都不吭。我叫老板,再拿一副色子来。
色子拿上来的时候,猴子又干了三杯酒。我照着孙子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孙子,起了,耍色子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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